方右山和叢蘭慢慢地品著茶,也回味著陳老伯剛才的話“忍受孤單也是一種磨練,不是誰都可以忍受的。”看來他是經受了長時間痛苦的磨練,否則不會有如此的感受。
陳老伯說到這兒,看了一下手表又說:“這樣吧,小叢也來過幾次了,今天你們兩個在這裏吃午飯,我這兒雖然沒有什麽上好的菜肴,不過我自己釀造的葡萄酒還是相當不錯的,我已經存了大半年了,你們嚐嚐,先不要急著聽鬼故事,我先給你講講這個小廟的曆史吧,也許我給你講完這個小廟的曆史,小方不用聽鬼故事,就會有了靈感。講完之後我們再一起品酒慢聊,怎們樣?”
叢蘭幾次來到這裏,除了知道這裏保留著兩尊石像和兩個小型神堂以及**以後北山的曆史之外,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她總想問陳老伯關於這個小廟的來曆,可是幾次都因故而錯過,今天陳老伯有興致講述小廟的曆史,她自然是求之不得,沒有征求方右山的意見,她馬上同意了陳老伯的建議,並對陳老伯表示感謝。
方右山和陳老伯聊了半天,雖然覺得他目光詭異、城府很深,但見陳老伯心直口快,性情也很溫厚,心裏那種莫名的恐怖感漸漸消失,陳老伯留他和叢蘭在這兒共進午餐,正和他意,正在想辦法怎樣說服叢蘭,就按照陳陳伯的意見辦,沒有想到叢蘭卻搶先發表了意見,他自然感到高興,就急忙打開了微型錄音機。
盡管陳老伯清了清嗓子,但是聲音依然嘶啞,他用緩慢的語調開始給方右山和叢蘭講述關於這個小廟的傳奇故事。
“清朝末年,世居此地的一個陸性人家,在一個冷風嗖嗖、白雪皚皚的夜晚,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陳老伯剛剛開了個頭,方右山眼睛的餘光就發現房間的花色玻璃窗上印出一個黑影,那個黑影是一個人的頭形,很大也很蓬亂。
方右山大喊一聲:“誰?”然後站起身來就衝出房門。方右山剛一衝出房門就見前麵大門處有一個黑色的人影一閃就不見了,他扭頭看了一下窗前,沒有人。他心裏想:這個人也太快了,我在喊話的同時就已經起身跑了出來,他怎麽一下就到了大門口呢?方右山一邊跑一邊想,轉眼間他已經跑出了大門,他快速的左右一望,沒有看見什麽人。
正在猶豫之間,陳老伯和叢蘭也從院裏跑了出來。
方右山對叢蘭說:“你和陳老伯從左邊,我從右麵繞牆尋找。”說完他就順著右麵的院牆而去,很快就拐過牆角。方右山跑過院牆的西側,又從院牆的西北拐角自西往東跑,跑到東北角的時候遇見了叢蘭和陳老伯。他們什麽也沒有發現。
三個人又繞牆一周,不斷向遠方望去,山丘的溝溝壑壑盡是突兀的、形狀不規則的岩石,偶爾幾棵小樹點綴期間,還有些雜草簇擁樹下,正隨風輕輕擺動,享受著這片荒蕪的清淨,感受著幽靈的腳步,除了那些凸凹不平的石頭遍布光禿禿的山,根本就沒有看見什麽黑影。
方右山很納悶,回到屋裏後又看看那個玻璃窗,那個像人頭一樣的黑影依然印在窗上,他又轉身來到門外,走到窗前仔細端詳,然後回頭望望左側那兩個高大的榆樹,他搖搖頭回到房中。
“怎們回事?”叢蘭因為剛才瞬間的驚變,喘氣都有些不均勻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問方右山。
“那個黑影是從左邊的大榆樹頂上映下來的,不知什麽時候,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掛在高處的樹杈上,我第一次跑到外麵時,因為反光沒有看清窗上的陰影,剛才走到近處才看清。奇怪了,先前為什麽沒有發現?”方右山心中不解。
“那你為什麽向大門口追去?”叢蘭也被方右山搞糊塗了。
“我一出門時就看見門口有個黑影一閃就突然不見了,所以我就追了出去。”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絕對不會,那肯定是個人,因為我看見他頭發蓬亂,衣衫襤褸,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隻是沒有看見麵部。”方右山說得非常肯定。
陳老伯聽著方右山和叢蘭的對話,他始終沒有發言,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他站起身來,給方右山和叢蘭的茶杯又斟滿了茶,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看著兩人莫名其妙的表情,頗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兩個受驚了。”
“不,陳老伯,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有點多疑。”方右山見事情因自己而起,忙打圓場,這是才想起把錄音機關掉。
“不是你多疑。”陳老伯喝了一口茶水,又接著說:“是我沒有和你們說清楚,我在這裏已經十幾年了,以前從未發生什麽人在門口偷窺或偷聽的事情,也沒有發生過私自入室或偷盜之類的事情。隻是這一帶的人們都說這山裏有鬼,這個北山一直被他們稱作鬼山,附近的人很少有晚上來這片山裏,或者繞近路穿過此山者。”
一聽到鬼,方右山馬上來了精神,忙問陳老伯:“陳老伯,那有人見過鬼嗎?”隨後他又打開了錄音機。
陳老伯接著說:“以前這片石山有土壤殘留的地方生有幾種草藥,它們是防風、遠誌、龍膽、四葉參及關白附子等,這些年挖的都差不多了,曾經有進來采藥的人說見過,但是以前我沒見過,不過今年開春的一天,我有些肋痛、口苦,就準備到東麵找一些龍膽根煎水喝,那天我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幾根,就決定走遠一些。當我采到所需數量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我摸著高低不平的山路往回走,馬上要走到這個院子的時候,就看見一個黑影沿著院子的東牆向北走去,那個黑影有時像人一樣兩腿直立而行,有時又像豬一樣四腳著地而爬,我疑竇頓生,以為是小偷,就悄悄追了過去。可是那個黑影在拐過牆角之後一直向西走去,我在後麵就一直悄悄地跟著,因為山石的阻擋,前麵那個黑影就時隱時現,我跟了有十來分鍾,見那個黑影翻過一座石崗走入下麵的墳地,我雖然不怕鬼,但是也不願在夜晚打擾那些長眠在荒野的靈魂,就趴在石崗上一直盯著那個黑影,過了一會,那個黑影就在一座墳前消失了,我又繼續觀看了兩三分鍾,沒有再發現什麽就起身回來了。”
陳老伯停了一下繼續說道:“第二天,天剛朦朦亮我就起來了,漫步走在山路上,來到那個墳地挨個看,終於在一個沒有石碑的墳前看見一個洞口,那個洞口斜開在墳塚的圓土包的下側,前麵斜放一塊石板擋著。我把石板搬開,隻見一個直徑約有兩尺粗的洞口直入墳塚,洞口的周邊被磨得很光滑,裏麵黑咕隆咚,無聲無息。我又把石板按照原樣放好,沿原路返回了。”



